I'm serious

关于

【HP/鹿犬】A Bad Name 04

04

 

那是他们大学第二年的时候,一个特别会挑时间的学院期末舞会。

James作为学院里常年的活跃分子,各种场合各种活动都能看到他自愿或者被迫出席的身影。那一年他和系里几个同学一起合作,搞出了不少新奇有趣,而且同时很难得兼具了实用性的小软件,有的还被一些科技公司买下了版权,所以那一年的舞会经费特别充足。

但这些都不算是让他记住这件事的原因,那一年的舞会不知道是谁定的时间——它好巧不巧赶上了超级杯的决赛,James早就和Sirius还有Remus说好,要推掉一切活动,晚上一起去看。

“如果你们谁告诉我说那天晚上有课或者要干别的,那我就拿着哨子去你们门口吹一整年的哈利路亚,相信我,我做的出来。”他手里挥舞着三张门票,跳在椅子上义正言辞地冲另外两个人宣布道。

“哦得了,你已经在我门口唱了快半年的圣诞歌了,我相信你的音乐储备完全没有那么丰富。”Sirius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而且,在你唱了快两个月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你真的是在唱什么歌,而不是单纯地在哀嚎。”

“那叫艺术——你不会懂的。”James把两张票分别塞给他们,“对吧Moony!”

Remus当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问句,可毕竟诚实是人类宝贵的美德——“不,James,好像不太对。”

“……”

 

但最后他们的确说好了要一起去,James在门口挂了个巨大的日历,上面圈满了各种日期,类似“Sirius洗碗日”、“Sirius买松饼日”“和Sirius进行枕头大战日”之类的应有尽有。他把看决赛的那天用格外鲜亮的彩笔圈了出来,每过一天就划掉一笔。

但是生活中总是充斥着意外,这一次也同样——叫嚣着如果他们去不了就要怎样怎样的James Potter在开赛的当天下午被最后通牒,作为学院一年内“屈指可数”“优秀杰出”的代表,今年的活动他必须要参加,为了表彰他为学院做出的贡献,还专门安排了要他上台演讲的环节和互动节目。

“既然我这么重要——为什么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事情?!”James惊恐又生动地在无意识情况下,完美还原了那副叫做《呐喊》的名画中最精髓的部分,他对着来通知他的学生会策划人几乎要抓狂,“而且我晚上有别的安排了!”

“哦不会很久的,我猜,可能八点左右你想走的话就可以走了。”

拜托——只有脑子在足球场做过一万次圆周运动的人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而且,如果你能按着课表来上课,或者能多看看你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什么的,你会更早就知道的。”

James心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他经常因为消息太多看不过来,而大多数也的确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于是他经常不会全部都看,或者看了也不怎么往心里去,这个巨大的噩耗肯定是混杂在那些垃圾消息里被埋没了。

而能让他每条必回的人,这世界上加起来只有四个,两个和他一样姓Potter,另一个是Moony,还有一个现在站在他身后半米处,因为这个对话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还有,Black,你别忘了你是我们学院舞会黑名单里的VIP——”负责人有些开玩笑却又不是很放心地看了一眼在后面笑得需要扶着墙才能站好的Sirius,“我说,你没事吧?”

“绝对没问题——晚上我要帮我们亲爱的教授监考,你们会拥有一个绝顶平静而无聊的舞会的。”Sirius靠在James身上,勉强忍住笑随口胡诌了一句。

将信将疑的负责人又再一次和James重复了一遍时间地点,要他保证一定会出席,大概重复了三四遍之后,又急匆匆地走开了。

 “这不行,Sirius……”James焦躁地挥舞着手里的东西,“我不能没有这场决赛,你知道我为了买票花了多少精力——”

Sirius好整以暇地靠在走廊的柜子上看着他,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口吻:“难道他们要在舞会上绑架你吗?”

“什么?不是,就是愚蠢的发言,还有要上台的什么见了鬼的活动……要溜走最起码也要等舞会开始吧?等这些事情搞完了下赛季都要开始了!”

“那……就让舞会早点开始。”Sirius笑了起来,冲他眨了眨眼睛。James看着他,愣了几秒钟后飞快地反应过来,然后一拳锤上好友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Sirius Black被拉入舞会VIP黑名单不是没有原因的,据他自己声称,他是个激进派的“反舞会主义”,暂且不说这是个什么新奇的流派,这一回他的壮举又让之前的那些事迹变得更加微不足道了一些。按照计划,James的演讲会以“那么现在,我不得不结束我精彩的演说,开始我们今天的舞会”为结束语,而这个时候Sirius会拉掉灯光控制的电源,Remus会通过会场里的语音设备,提前播放舞会的开场曲。

他们的恶作剧从来没有不是顺利进行的时候——毕竟三个大胆又执行力一流的人凑在了一起,很难指望他们会出什么乱子。

所以这些都不是会让James记住这个恶作剧的原因,过程进行的很顺利,甚至结果也不错——事后不少学生反馈就喜欢这样简单直白进入主题的活动,毕竟大多数人来都只是想和约好的舞伴来跳舞,没人想听那些冗长又不知所云的演说和节目活动。唯一的不足是James也和Sirius一起被拉进了黑名单,对此他表示一点都不遗憾。

他们的出逃计划顺利完成,三个人坐在去往中心球场的双层巴士上哈哈大笑起来。Remus说:“就在昨天,我还在走廊里碰到了麦格教授,答应了她这个学期要帮她看住一点你们两个——”

“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得不说你又失败了。”James说道,摆出了一副非常真情实意的痛心疾首。

“而这明显是James的错。”Sirius坐在他们后面一排的位置上,用非常公正的语气接道。

“是James太受欢迎太英俊可爱的错。”James毫无愧意地纠正道,并开始了新一轮的自我陶醉,“说真的,你们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爱我的吗!”

“不,我想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Remus保持着一脸足够以假乱真的严肃和正经,冷酷地否定了这个说法。

James摆出一副被伤害到了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扭过头去看Sirius:“那你呢?”

Sirius花费了非常大的努力才保持了自己正常的表情,他绷着脸回答:“哦——甜心,你明明知道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的。”

露天的巴士带着他们在夜色中穿梭,Sirius撑着手臂靠在栏杆上,街边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光在他们身上投下五颜六色的影子。他带着点儿不那么正经的微笑望过来,那些光怪陆离的灯影照进他眼底,在那一瞬间,James觉得Sirius离他好像特别的遥远。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玩笑,他也知道Sirius说的是真话。

James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他高兴地回过身来,迎着风伸开双臂,风从他身边疾速掠过,好像这辆巴士不是要开往球场,而是要用光速冲上月球一样。

 

James打了个冷战,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睡着了,没关的窗子漏进点冷风,把他堆在桌子上的纸张吹得乱七八糟。

外面天已经半黑了,图书馆冷冷清清,没剩下几个人。他把桌子上的资料重新收好,觉得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梦到这件事,那次的比赛他们还是迟到了,而他的主队更是输的惨不忍睹,同时他还达成了穿着正装去看足球赛的壮举,回来的路上他的情绪和去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总之算不上是什么特别愉快的体验。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了,他不明白自己梦里的Sirius为什么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其实梦到一个平时清醒时总在眼前的人就已经很奇怪了,他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那种感觉就像是给一张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照片加了太多不必要的滤镜似的。

胡扯,我对Sirius可没有滤镜。他在心里义正言辞地反驳了这个想法。

他扫了一眼自己的电脑屏幕,原本在睡着之前,他在看那个上一次和Sirius一起去看展览的姑娘的脸书。最后他和Moony还是从Sirius那里要到了一个名字,但是目前为止并没有见过本人,而Sirius好像对这件事既不避讳也没什么特别意见。对于这一点,James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虽然他觉得好像不对劲的地方远远不止这一处。

他大致扫了扫那姑娘的主页,发送的东西没多少,连张自己的照片也没有,大多数都是专业相关的论文分享和讲座信息,最后James百无聊赖地盯着那个名字,干巴巴地想道,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十个女生里有一多半都叫这个,和Sirius看着一点都不搭。

也许在那一刻他选择性地忘了自己叫什么。

 

他又花了点时间做完了这周的作业,想赶在晚饭前回家。今天周五,是他们通常会叫个匹萨外卖,然后窝在沙发上看球赛的晚上。这样无人打扰又悠闲的晚间时光几乎是雷打不动的,他们在这一点上有着高度一致的共识:世界上最美好的夜晚是周五的晚上,因为星期六太接近星期天,而星期天则意味着可怕的一周又要开始了。所以这样珍贵的一晚,总要用来做一些轻松愉快的事。

Sirius今天下午有节实践课,也不知道现在结束了没有。

在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几个学校球队里的队友和院里的同学,有女生看到他问:“喂James,今年你找到圣诞舞会的舞伴了吗?”

“什么?”他不知道这个问题从何说起,学校每年的确会开圣诞舞会,但是Sirius作为一个坚定的“反舞会主义”是绝对不会去的,而他就顺理成章地用“我只和Sirius一起去”为借口,推掉了很多邀约。他用有点夸张的玩笑口吻回答道,“嗨——这个问题可太伤我心了!难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每年的那个时候,他们通常会一起回James家,在家里待几天,有时候还会和Potter夫妇一起去滑雪什么的。而在有一年的圣诞节,Sirius应邀去看望他的舅舅Alphard,缺席了Potter家的圣诞聚会,James至今对他妈妈得知Sirius不来时的失望表情记忆犹新。

“可是我下午听说今年Black会参加,我以为你肯定也会去呢——”

“什么?”James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不是吧——怎么可能?不过如果他真的要去,那也许我可以把他的舞伴的位置放去学校BBS上拍卖一下什么的……”

他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着,这时他的手机进来一条新讯息,他低头扫了一眼,脸上的笑随即好像有些僵,而且绝对不是因为晚上风太冷的缘故。

发件人是Padfoot,他说晚上有点事,今天的周五之夜恐怕得取消了。

James和同学道了别,兴味索然地推了自己的自行车往回走,好吧,其实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就好比说Sirius真的要去参加圣诞舞会,这有什么稀奇的?想和他一起去的人能从大学城一路排到市中心,“反舞会主义”也不是什么病入膏肓的绝症,指不定哪天突然就好了。而缺席一次周五晚上的固定节目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想看球赛也好,叫外卖也好,都不是什么非得今晚一起做的事。

但是他仍然认为他们宝贵的周五之夜是不应该用一句“有点事”就被打发的,这是对它的不尊重。James把书包甩上肩膀,全然忘了里面还装着自己的电脑——电脑的棱角狠狠地撞上了他的后背,有点疼——其实是挺疼的,但是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些什么似的,对这样的疼痛毫无察觉,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最近莫名其妙的那些情绪,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全部都是因为自己那个无聊到极点想出来的玩笑——他干嘛要好端端地叫嚣着要给Sirius找什么女朋友?

他说厌烦了自己每次打开柜子都会收到一堆有的没的来询问Sirius个人感情问题的信件,受够了被人问他到底有没有在和谁约会——但其实现在想来,他并不能真正地说自己讨厌这个。

如果Remus在场的话,也许他能够帮助他得出一个非常显而易见的结论,那就是其实James对任何与Sirius相关的事情,都是不会产生厌倦的情绪的,只可惜他自己完全意识不到。

而在这方面反射弧似乎略有些长的James站在原地,沉默地检讨着自己,也许他从来都没想过真正意义上的要帮他找一个女朋友。James想道,如果他真的想的话,完全不用那样大费周章写什么软件,大喇喇地搞什么筛选条件,毕竟在大学里这几乎是最简单的事情,快速有效的方法那么多。可是,他偏偏这样做了——因为他以为这只会是一个和往日一样非常有趣的恶作剧或者玩笑,他们会一起在这件事中获得很多乐趣。而至于女朋友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根本就不是问题的重点所在。到最后这一段翻篇揭过,会成为他们那么多愉快回忆中再普通不过的一段,之后还有下一个玩笑等着他们。

可他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真的不同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梦——那一次的礼堂被Sirius拉掉了电闸之后陷入了短暂的黑暗,在随之响起的乐声中,他按照计划从侧门溜了出去,一路上因为看不太清楚险些被各种障碍物撂倒,好不容易跑到门口,刚推开门就被一双手拽了出去——Sirius一把抓住他的手,冲他得意地挤了挤眼睛,然后两个人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快速地奔跑起来,他们大笑着跑过操场,向着校外狂奔。从背后吹来的风像是能把他们送到世界尽头一样,而他们跑得那么快,好像一切都没办法追上他们。

那一瞬间他有些怀疑起了自己对于主队的热爱,因为在那一刻,他发自内心地觉得,和Sirius这样一起逃跑,好像更有趣一些。

 

 ---tbc---


真的很想写,真的没时间TUT……感觉还有一半就能写完了。

thx for reading!晚安❤

评论(26)
热度(210)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Pancake | Powered by LOFTER